看过不少文章及分享讨论在法务和律师之间该怎么样选择,在学校斗志昂扬的我毅然在毕业后选择了成为律师,而三年之后经历了社会毒打的我开始追求相对来说比较稳定轻松的工作,于是进入了国企做法务。切身体会过后,才明白律师与法务不是简单的A面或者B面,两者都是多面体,都充满吸引与挑战。
由律师转为法务,从最开始的新奇到如今的逐渐适应,经历了心态、工作方式、生活状态的一系列改变。不同于学生时期的单纯听取建议,当自己亲身经历过后,才知道究竟想要怎样的生活。职业选择并不仅仅是毕业时的考量,从事法务一年多的时间,如今又开始思考,当初的选择是不是正确,回首过往,来来去去,我们逃离和进入的,都是围城。
作为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站在一个很好的平台,从事诉讼仲裁业务,接触了大量的民商事案件,上班时间饱和是不用说的,周末加班也是常态,每天面对当事人的催促及老板的压迫,常有晚上压力大到睡不着觉的时候,相应地脾气也非常的暴躁,总是在抱怨和急躁中工作生活,累丑真实发生在我身上了。
但也不得不承认,大量的、实打实的办案经验全方面提升了在诉讼仲裁领域的能力,在律所这样的工作环境中,也时常能与同行交流探讨,就像还在法学院上学一样,周围还是同样的法律专业同事,我们有着同样的思考逻辑和做事方式。不论是办案、开庭、法律研究探讨,还是办会培训、外出交流走访,每一项事务都围绕法律展开,处处展现着专业与能力,虽然不轻松,但收获很多,也更加容易被看见。
转到法务之后,我拥有了正常的上班时间,曾经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让我很快适应相对来说没那么忙碌的工作,我拥有了更多属于个人的生活时间,曾经九点十点下班回家后玩玩手机很快就到半夜,几乎也不能再干其他事情,只想躺着无脑刷视频,现在六点下班后还有好多时间,十点就可以早早入睡,然后开始给自己找很多事干,羽毛球、跑步、游泳、普拉提、跳舞、书法、阅读,还开始学英语、练口语、考各种证,也在尝试多途径做副业挣外快,生活更加充实快乐,似乎不会再为工作内容而烦恼,好像皮肤也变好了,整个人没有了戾气,柔和了许多,全是peace and love。身边的同事也从单一的法律人士变成了人力、财务、IT、销售,话题变得更多更广,交流碰撞也常有不同的感触,生活可谓丰富多彩。
但是,法务的工作太繁琐了,在国企更为突出,一道又一道的程序、一次又一次的审批、一遍又一遍的修改,领导的意图好像永远都说不清,每次提交都有新的意见,慢慢的好像我也变成了“老油条”,学会第一次先交一版,也不用太着急写完,有充足时间构思清楚后慢慢写,听了领导意见再改再交,这让急性子的我一开始很不适应。再加上在企业里法务的地位更为综合,身边的同事不再讨论法律适用的问题,更多询问如何规避法律风险,许多问题不再单单是法律问题,而是综合考虑业绩营收企业形象等等等等,看似甲方的法务其实在公司里也是一个乙方,还是要干好服务的角色。除了简单的合同审核、诉讼仲裁,更多的企业合规、审计保密、战略发展、投资并购、三重一大等等,也充满了挑战与学习。
或许是属于个人的时间变多了,加上国企的降本增效,看着曾经的同学同事每天辛苦加班,我从曾经的享受轻松突然感受到了同辈压力,于是开始思考对比,也问了许多朋友的想法,得出一张对比图:
繁忙度/压力:律师更忙、压力更大,上班时间饱和,有业绩输出压力,常常被老板push支配;法务相对不忙,工作节奏较慢,基本上没有压力。
成就感:律师办理案件、参加活动等有实际产出,成就感较强;法务角色较为边缘,提出的法律意见可能会没有反馈。
成长:选择团队、公司很重要,都能学习成长,但团队里发展有天花板,法务晋升也有难度。
心情:压力大工作多造成心情不佳,易怒烦躁;除了钱少没烦恼,有时会闲得发慌。
个人时间:律师基本上没有,下班时间同样被支配,闲下来也只想休息;下班时间属于自己,发展众多爱好。
当然,这个对比见仁见智,不同的律所、公司,不同的阶段、岗位得出的结论都不一样,只是整体方向的比较。在经济大形势不尽人意的当下,似乎想要换工作的想法变少,大家都默默忍受着降薪,寻求一份稳定的工作。
律师的专业性很强,周围环境也全是法律相关,但没办法避免信息茧房及思维闭塞,一直在同类竞争中造成压力山大,内卷严重,且在律师职业发展中光有专业能力是不够的,如何拓展案源、发展人脉也很重要,所以要尝试走出法律圈,了解接触其他领域,拓宽视野,运用法律能力发展其他能力。
休息时间也要保障个人生活及注重爱好的培养,不要一头扎在工作中,保持愉快心情,工作才能事半功倍。保持健身、按时吃饭,把阅读或者运动当做硬指标来完成,避免压力过大、身体负荷过重,保持身心健康。
律师相比法务,拥有更多的专业资源及平台,要充分的利用好法律圈所给予的经验与环境,注重专业能力的提升,不能因为忙碌而沦为工作的机器,从每一项工作中进行总结。
在公司大平台下,接触到的不单单是法律问题,站在公司利益下,更需要综合能力,向上管理的思维培养、最大成效地维护公司权益,考虑的更多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但同时也要把握好必要的程序,在简单枯燥的工作环境中发光发热,需要有敏锐的洞察力、发散的思维力、全面处理问题的能力,作为法务,不再局限于对法律关系的思考,更多考虑企业效益、客情关系、舆情影响、战略发展等等,尤其是在大多数权责不是十分明晰的公司,企业未来的发展、投资融资、三会事项、商务谈判等等都需要法务支撑,其实每一项都是挑战,要想做好绝不比律师轻松。
作为法务,在部分时刻角色很像外部律所常年法律顾问,业务同事的需求说来就来,咨询的问题千奇百怪,但都需要给予专业的回复,是选择随意口头解答,还是作为专项实打实研究出具书面意见,是选择自身先行研究,还是直接丢给常法解决,其实都是自己能决定,法务的定位也是自己给自己的定位,外界认为的法务是躺平是浪费,但实际上也可以是专业是强大。
法务的一大优势是时间属于自身个人掌控,下班时间不会再轻易被老板或者客户支配,如何利用好工作之余的时间是必需思考的问题,有限的人生要活得无限精彩,除了业余爱好,学习考证也是很不错的选择,企业合规师、税务师、CPA和公司业务领域相关的证书,所谓技多不压身,保持学习状态也是保持前进的状态。另外,多参加论坛培训、法盟活动,甚至发布自媒体创造额外收入,法务的标签必定不是单调无聊。
关于律师与法务选择的思考还在继续,在不同背景不同环境下的结果也有很大不同。工作究竟是赚钱的一种途径,还是实现人生价值的一种方式,钱少事多的工作必然不想选择,那钱多事少又怎么实现理想抱负呢。思来想去,我们逃离和进入的,都是围城。如果这样,不如风吹哪页读哪页,在哪个山头就唱哪个山头的歌,人生如旷野不是轨道,并还有很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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